贸易融资为何如此重要

　　中国民生银行高度关贸易融资

　　Why trade inance is so important Minsheng Bank of China focuses on trade inance market closely

　　文／杜云飞

　　在今年初的博鳌亚洲论坛上，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特别强调了贸易融资短缺对新兴市场经济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呼吁通过国际合作、支持贸易融资以及反对贸易保护来防止这种现象的发生。

　　4月2日，国家主席胡锦涛在伦敦20国集团领导人第二次金融峰会上指出，“我们应该大力开展贸易和投资等实体经济合作，为恢复世界经济增长提供坚实支撑。我们应该大力加强贸易融资合作，尤其应该加大对发展中国家的融资投入。”

　　为什么贸易融资在今年如此受到重视？而此前，政府高官的言论中则很少提及贸易融资，即使在学者眼中，贸易融资也不会是热点问题，更不会是难点。这一切皆来源于去年爆发的这场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

　　危机中凸显贸易融资的重要性

　　贸易融资是对贸易的一种服务，其主要表现在对贸易提供资金支持服务。一般来说，贸易融资与国内、国际贸易相伴而生，互为依托。在经济运行比较平稳的时期，贸易融资并不是一个突出的问题，因为贸易融资是银行的一项由来已久的、常规性的业务，而且这种业务由于有特定的交易背景和流程，银行与贸易商已经形成一种商业往来的惯例和约定，共同维系着贸易环境的生态平衡。

　　然而，一旦出现经济危机，特别是全球性的经济危机，这种以往相对平衡的生态环境就会遭到破坏，原因就是各个国家都会通过稳定内需和依靠内需来恢复经济的增长，外需不是不重要，而是其往往需要找到订单，在每个国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的时候，容易受制于人。如果原来的贸易伙伴减少了进口，那么这个国家的出口就自然减少，甚至出现负增长。同样地，由于这个国家为消化存货拉动内需，势必会减少进口，也就自然影响到其他国家的出口。

　　在全球性的经济危机中，没有一个国家的对外贸易能独善其身，一般都会缩小进出口贸易的规模，如果大家都在缩小，需求不足，世界贸易的总量就会萎缩。那么如何扩大需求呢？除了投资的拉动外，启动消费需求一是靠消费信心的恢复，二是靠消费能力的提高，特别是针对其刚性需求。其中最重要的是提高消费能力，这就要求一国的进口商有能力进口，而另一国的出口商有能力出口。在经济危机中，能力主要表现在是否能够取得授信或融资。

　　因此，为促进贸易的平衡，每个国家都应对贸易给予足够的支持，特别是在贸易融资方面应有足够的安排；另一方面，国与国之间在贸易上互相安排融资额度就显得很必要，两国银行之间为贸易安排出口信贷也就应运而生了。因为A国想把商品卖到B国，B国的贸易商也需要A国的商品，但由于B国在危机中银行流动性出现了问题或者出于对行业风险的控制，贸易商无法得到融资，其结果要么就是需求虽有但不能完成交易，贸易量自然下降，要么就是B国的贸易商得到了出口国银行的融资支持，最终完成了这笔交易，前提是出口国的银行为了支持本国的出口而提供了融资支持。如果双方的银行都不能安排贸易融资，即使有贸易的需求也无法完成现实的交易。由此可见，在全球性经济危机中，虽然大家都自顾不暇，但贸易的需求还需共同努力。由于现实的情况远比理论上的解释更为复杂，其结果是，贸易融资与贸易不再平衡，贸易的恢复也就困难得多。

　　以船舶为例，今年国内船厂上半年只接到几个新订单，以往的订单也由于境外船东融资出现困难，与国内船厂协商更改订单。这种状况从去年年底就非常明显，境外银行对船舶行业进行了信贷收缩，船东融资出现困难，难以履行原来的合约。尽管国际海运指数大幅下跌，船价也今非昔比，但船东毕竟已付了预付款，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弃船对双方都有巨大损失，如果要完成船舶制造和船舶出口这个过程，就出现了境内银行协助境外船东融资的模式。如果境外或境内的银行都无法给予船东融资，国内的船厂肯定就无法完成船舶制造和船舶出口，船舶贸易就会受阻。没有人希望看到弃船或违约情况的出现，但总得有人为贸易的继续进行提供融资服务。在经济危机中，这一点是特别明显的，因而显得贸易融资在贸易中的作用异常关键，甚至是致命的。而在经济向好或繁荣的时期，境外银行在船东融资领域有一套非常成熟的运行模式，融资基本上没有问题。

　　危机下国内银行的选择与行动

　　在全球性金融危机爆发过程中，国际上对贸易融资整体上是收缩的，原因一是国际银行业对经济的忧虑以及对风险的考量；二是国际上的银行普遍遭受了流动性短缺，银行同业授信的缩减就反映了这一点，只是外界感觉不到或感觉不明显。

　　从国内银行的情况来看，比国外远远好得多，主要是在此次金融危机中，中国的实体经济虽然受到的影响比较大，但由于中国的银行业国际化程度比较低，且受到次贷的影响非常小，因而国内银行业的资产质量和流动性不存在问题。

　　在危机爆发初期，国内银行业也还是感受到了金融海啸的冲击，特别是在四季度风险控制的声音超过了业务发展，在业务上大多采取了一定程度的收缩。事实上，在这一时期，由于大宗商品跌价、企业库存增加、企业资金链断链，甚至频繁出现商业纠纷和欺诈，在贸易融资领域，国内银行业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贸易融资垫款、纠纷和案件明显增多。

　　2009年一季度，随着政府启动4万亿投资，银行流动性大幅释放，国际上大宗商品开始触底回升，国内银行业的贸易融资在经历了短时期的收缩后重新发力，对进出口贸易的支持转向以往的平衡状态，甚至出现优秀企业的贸易融资额度有很大富余的状况。整体上，国内的银行业在危机面前与国内从事对外贸易的企业做到了同舟共济。

　　需要注意的是，进出口贸易融资的总量是否得到了增长，目前没有准确的统计数据，但从常态上银行则对贸易融资采取了相对积极的支持态度。只是17月份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量下降了22.7%，有可能导致进出口贸易融资的发放也是负增长；另外一点，国内银行业在国内贸易融资方面，还是契合了行业振兴规划和启动内需的政策，相对国际贸易而言更为活跃一些，对国内贸易的支持不容置疑。当然，国内一度出现票据融资过猛的状况，我们认为这事实上是一种企业套利行为，根本原因还在于企业在上半年投资和贸易相对谨慎的背景下利用资金市场利率的倒挂出现的一种交易性投机行为。

　　危机毕竟是暂时的，随着信心的回复和经济的触底，贸易与融资的平衡终究会到来，其良性促进仍然是基本的趋势。

　　民生银行关注贸易融资市场

　　可以肯定的是，中国的贸易融资市场非常广阔，而且在未来会有很好的发展。作为银行同业，民生银行应该关注什么呢？

　　首先，贸易融资要重视客户满意度。

　　与流动资金贷款不同，贸易融资发生频率很高，而且贸易融资品种很多，一个客户可能使用的贸易融资产品就会达到35个，这就要求银行能够多方位地满足客户的需求，特别是随着客户的交易方式、交易流程和交易对手的改变而有不同的解决方案。我们发现，不同客户的关注面也是不同的，有的关注额度使用的便利性，有的关注效率，有的关注费率。一家优秀的贸易融资银行，就应当不断地适应客户的需求，除非有的客户不再符合银行目标客户的条件。

　　民生银行贸易金融部去年委托国际知名公司进行了一次客户满意度调查，我们认为是很有积极意义的。一方面，我们知道自己好在哪里；另一方面，我们也知道了客户或者大部分客户还在关心什么，哪些方面同业比我们做得更令客户满意，以便于我们进行分析和改善。现代银行业都在强调“以客户为中心”，但真正能在客户中留有非常好的口碑，并且客户愿意持续与银行合作，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其次，贸易融资要重视产品创新并推出解决方案。

　　贸易融资传统的品种，如进出口押汇、开立信用证或保函、发票贴现或保理等仍然是贸易融资的主要方式，这可能在未来很长的时间内都不会改变。但需要指出的是，同一类型的业务，如应收账款也可能有不同的操作模式，有的是保理；有的是出口发票贴现；有的把应收账款设定为质押项下融资；有的则把其设定为权益的让渡。怎么做，不是银行一家说了算，要考虑客户的配合程度以及条件的落实，这就要求银行能够根据客户的需求和现实条件进行产品操作模式的创新，并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

　　我们也注意到，现在的贸易结构越来越复杂，有的进出口贸易还要与国内的销售或采购结合起来，银行对产品组合的能力是非常必要的，否则，只能提供一段服务或某种服务，而不能给以客户全面的解决方案，就不是好银行。民生银行的贸易融资业务经历了连续几年的专业化销售和专业化评审，已经逐步走向为客户提供全面解决方案的时代。我们会根据客户在不同节点或结构上的需求，加强产品的组合设计和运用，为客户交易的整个过程提供全面的融资或结算服务。

　　再次，贸易融资要重视风险与收益的对等。

　　贸易融资风险究竟大与小，国内银行业的认识并不统一。即使是在同一家银行，从事贸易融资的人士与不从事贸易融资的人士看法也不尽相同。从国际上的公认标准来看，贸易融资由于其有货物单据并具备自偿性，是风险相对较小的业务。风险的大与小，事实上与业务占用银行的风险资本是息息相关的，《巴塞尔协议》对贸易融资风险的量化也有客观的依据。

　　至于国内对贸易融资风险认识的偏差，主要是由于贸易融资是一种频繁发生且融资周期相对较短的业务，风险暴露比较快而且比较充分，再加上贸易融资赖以生存的贸易背景通过单证等形式一旦被伪造形成无真实交易背景的纯粹性融资，这样的融资形成风险的概率就大大增加。因此，银行业除了重视贸易背景、贸易流程和交易对手的调查和评估之外，确实要对贸易融资的风险与收益进行理性的评估，否则，一味地降低贸易融资的利率或收费，就无法覆盖业务可能发生的风险。

　　最后，贸易融资要拓展新路径。

　　在银行业竞争加剧的今天，国内这种通过降低费率来发展贸易融资的路子只能越走越窄。我们注意到，有的银行为争取一笔保函业务，客户给出的费率竟然低于提取呆账准备金的比率。且不说，这样的业务占用了大量的风险资本，而一旦出现风险，确实是微薄的收益与担保的本金相比有着天壤之别。贸易融资一定要在银行成为赚钱的业务，风险确实无法避免，但要通过理性的经营，实现整体收益完全覆盖个别的风险损失。

　　民生银行贸易金融实施专业化和集中化经营以来，恪守收益覆盖风险的基本定价原则，在市场竞争中，不做价格的杀手，而是通过提高服务的专业化程度和产品创新的力度，获得合理的利润。2009年民生银行贸易金融全面实施产品组合和解决方案，重点发展结构性贸易融资这一在市场中还尚未兴起的领域，通过方案的结构性设计和安排，解决客户贸易中的现实需求，从而与客户共同发展，并实现良好的收益。

　　从未来的发展情况看，贸易融资将赢得比较好的发展机遇。这主要是基于国内银行业资本的约束会推动贸易融资在银行表内外资产中的占比，这是由贸易融资本身占用风险资本较低这一根本因素决定的。银行资本约束一旦加强，在补充资本渠道有限的情况下，银行就要调整资产结构以尽可能地节约资本，贸易融资赢得良好的发展机遇是完全可以期待的。

　　(作者为中国民生银行贸易金融事业部市场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