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对美出口强劲的奥秘

作者：沈建光

来源：沈建光博士宏观研究

ID：Shenjianguang-Macro

图1：越南对美出口和对华进口同步飙升

今年以来，越南贸易活动数据强劲，对美出口和自中国进口的增速表现更为突出。1-5月越南出口同比增长6.7%，进口同比增长10.3%。其中，对美出口增速近三成，对中国进口增加进两成，引发市场高度关注（图2）。一种直观的解释是，在中美贸易冲突加大的背景下，越南已成为中国产业链迁移的承接者，明显受益。

图2：越南贸易强劲，对美出口尤其突出

然而，短期内如此巨大的贸易增速变化也不免让人心生疑问。毕竟产业链转移是个漫长的过程，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况且也很难想象，短期内仅凭借越南这一东南亚单一国家就有足够的生产能力匹配中国大规模的生产市场，以及完备的产业链条。故而，我们认为，今年越南对美出口强劲的背后还有其他因素，或与越南充当中美贸易中转站有关。

实际上，一方面，虽然产业转移已在发生，但规模和速度仍然有限。以纺织产业链为例，虽然下游服装业已经从中国大量转移至廉价劳动力资源丰富的东南亚，但就技术含量较高的上游纱线产品而言，中国的出口并未出现负增长，表明纺织领域未出现从上而下的全产业链转移。以越南为代表的东南亚国家基础设施相对落后，劳动力教育水平不高，产业配套有待发展，其承接产业的过程势必历时漫长。

另一方面，越南工业生产与对美出口背离。2018年以来，越南工业生产指数增速一直围绕10%小幅波动，但对第一大出口目的地美国的出口增速已经连续四个月录得30%以上的同比增长，越南本国产能显然与如此大的外需增量并不匹配（图3）。

图3：越南工业生产与对美出口走势背离

中越美国转口贸易应是越南对美出口强势的首要原因。观察2019年1-5月与去年同期相比的贸易增量（见文首图1）可以发现，越南自华进口增加47.1亿美元（增速18.9%），相当于越南总体出口增量的50%；越南对美出口增加49.4亿美元（增速28.0%），相当于越南总体出口增量的78%。越南自华进口和对美出口的同步大幅增加，表明可能有相当规模的货物经由越南，间接出口至美国。

“转出口”的攀升或难以持续太久。第一，日前越南海关发表声明称，一些货物被发现提前贴上“越南制造”标签，使用伪造的原产地认证，预计越南海关将对进口自中国的货物加大检查力度。第二，越南对美贸易顺差持续扩大已导致该国近期被美国财政部列入汇率操纵国观察名单，因此越南有动机将对美国的贸易顺差控制在一定限度，防止招致美国的调查和报复，且预期美国方面也会加大对中国货物越南转口的筛查。因此，预期中美贸易摩擦持续，仍会使得中国出口承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