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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风捉影”:一位资深外汇交易员评外媒对央行汇率政策的报道

时间: 2016-05-25 14:38:30 来源:   网友评论 0
  • 5月24日,一则《华尔街日报》的简短报道在各类互联网平台刷屏,笔者本来没放心上,但从早晨到下午,不断有朋友问笔者如何看待这个报道,甚至有人询问这是否透露着某种政策暗示,令笔者觉得有必要对这个报道进行一点剖析。



来源:会师话市(ID:huishihuashi)

原标题:央行遭遇逼宫,将放任人民币贬值?

作者:韩会师

转自:银行观察


5月24日,一则《华尔街日报》的简短报道在各类互联网平台刷屏,笔者本来没放心上,但从早晨到下午,不断有朋友问笔者如何看待这个报道,甚至有人询问这是否透露着某种政策暗示,令笔者觉得有必要对这个报道进行一点剖析。


报道的原文看似简短,但其字里行间蕴含的意思却十分丰富。原文如下:

《华尔街日报》援引会议纪要称,在3月份的一次闭门会议上,一些经济学家和银行界人士要求中国央行停止对抗市场并允许人民币贬值一名未具名央行官员则表示第一要务是维持稳定;据接近中国央行的人士透露,1月4日,央行非公开地摒弃了市场化机制这一转变未曾公布,但央行再次回到了根据当局意调整人民币中间价的老路上。据接近央行人士透露央行在确定每日人民币汇率中间价时,不断在兑美元汇率和兑一篮子汇率之间转换以此引导每日人民币走向;央行新闻处未回复《华尔街日报》的置评请求。

来询问笔者的朋友们主要集中于以下问题:

一、文中提到“经济学家和银行界人士要求中国央行停止对抗市场并允许人民币贬值”,这是不是说理论界和实务界,特别是银行体系集体反对目前的人民币汇率政策?是不是央行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很可能还会放任人民币贬值?

二、“接近央行人士”说的“1月4日央行非公开地摒弃了市场化机制”究竟是什么意思?

三、“央行新闻处未回复《华尔街日报》的置评请求”是不是意味着央行心虚,所以不敢回应。

四、最近人民币对美元出现阶段性的贬值,这个报道现在被抛出来是不是在为进一步的大幅贬值做舆论准备。

这篇《华尔街日报》的报道从内容来说完全是转述的内容,可能谈不上报纸本身存在什么立场,但“接近央行人士”的表态的确存在一些很不专业的地方。对于上述问题的提出,笔者认为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目前市场对人民币定价机制的不熟悉,所以才有了不该有的忧虑情绪。

首先,闭门会议并不神秘。

报道中的“闭门会议”是十分常见的一种研讨模式,每年都要不定期举行很多场,笔者参加过多次,会议本身更像一场沙龙,参会人员少则十几人,多则数十人,多数属于非正式会议,不用打领带的,会议发言一般也不对外公布。参会人员的发言一般只代表个人意见,与所在机构关系不大。

就人民币汇率政策而言,起码笔者参加的历次会议上,非央行的与会人员从来没有达成过一致意见。无论是“人民币是否应该贬值”这种方向性的问题,还是“人民币贬值多大才合适”这类技术问题,从来都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其实这很容易理解,经济学发展到今天,经济学家们对“理性人”、“有效市场”这些基础性的问题都没有达成一致意见,何况汇率政策这种复杂的、实务操作性很强的问题呢。所以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华尔街报道》里面使用的是“一些经济学家和银行界人士这种表述,因为肯定不是参会人员的一致意见。只是媒体特意强调了一下“一些人”的态度而已,至于为什么强调“这些人”而不是持不同意见的“其他人”的意见,很可能是由于“这些人”的意见更容易吸引大众眼球。

其次,“接近央行人士”和央行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概念

“接近央行人士”的范畴可以无限宽广,他既可以是央行官员的博士生导师,也可以是经常采访央行官员的记者,还可以是人民银行门口执勤的武警,甚至是负责给周小川行长打扫办公室的保洁大爷,所以这种人士的表态一般可以不听,因为没人对这些话负责,不用负责当然可以信口开河。

我们再看“接近央行人士”的具体表态,也有不少问题。

第一个问题:这位人士说“1月4日,央行非公开地摒弃了市场化机制”。那么1月4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1月4日是新年第一个交易日,当日人民币中间价报6.5032,比2015年的收盘价低开96个基点,中间价的低开带动即期汇率大幅贬值,人民币当日最低触及6.5381,比2015年收盘价下跌445个基点。但请注意,2015年12月和2016年1月,银行代客结售汇逆差(即期+远期)分别高达965和883亿美元,如此巨大的逆差压力下,人民币对美元贬值似乎应该是“顺应市场化机制的”,而不是“摒弃市场化机制”。所以笔者有点糊涂,这位人士眼中的“市场化机制”是什么意思。

第二个问题:这位人士说“央行再次回到了根据当局意愿调整人民币中间价的老路上”。这明显过于贬低央行和商业银行的报价员了。

现在每一天人民币做市银行都要向央行报送人民币中间价的参考报价,报价依据则是央行规定的“参考一篮子货币”+“参考收盘价”的双参考原则。这位人士的意思明显是说,各家做市银行的报价根本没用,央行每天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制定人民币中间价。但实际情况是不是这样,似乎接近央行的这位人士说了不算,只有各大做市银行的报价员说了才算。

根据笔者的调查,多家银行给央行报送的参考报价和央行公布的中间价差距并不大,这似乎说明央行的中间价报价是越来越透明了,而不是越来越暗箱操作。不知道这位人士是否向做市银行进行过实地的调查。笔者在微信文章里面也多次提前12个小时以上测算央行第二天的中间价,至少在连续6次的测算中,笔者测算的报价和央行最终的中间价保持了变化方向上100%的一致,具体点位的差距也基本控制在了30个基点以内。这说明中间价的报价绝对是有章可循的,不是随意拍脑袋拍出来的。

第三个问题:这位人士说“央行在确定每日人民币汇率中间价时,不断在兑美元汇率和兑一篮子汇率之间转换”,所以他得出了央行在操控人民币的结论。这个错误犯得着实有些过于离谱。

各家银行在给央行进行报价时,首先需要根据上一交易日一篮子货币汇率的变化情况,计算人民币对美元双边汇率需要变动的幅度,然后再把计算得出的变动幅度和上一日的收盘价进行加总,才能得出当日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中间价报价,并报送中国外汇交易中心。

在上述计算过程中,篮子货币的作用在于确定汇率的变化幅度,一旦幅度确定之后,决定第二天中间价的主要元素就变成了“收盘价”,而收盘价是受国内市场供求关系影响的,因此最后报送给央行的人民币中间价根本不可能确保人民币对“一货币篮子”始终保持稳定,如果CFETS人民币汇率指数偶尔在一段时间内比较稳定,那也是碰巧撞上的结果。所以不存在这位人士所说的“央行不断在兑美元汇率和兑一篮子汇率之间转换”,以引导人民币走向的问题。

就拿5月24日的市场数据举例5月24日下午人民币收盘价为6.5567,假如今晚国际市场美元维持今天白天的升值行情,美元指数收盘价达到6.42以上的水平,那么明天人民银行中间价就很可能开在6.5600上方。

如果今晚美元指数回落至95.2左右,也就是与昨日收盘价差不多的水平,那么明日央行中间价就很可能开在6.5500附近,或者略高于6.5500的价位。

如果今晚美元指数不上不下,收盘在95.30附近。明天央行中间价就很可能开在6.5550附近,上下误差可能在20个基点左右。

简单点说,只要5月24日晚美元指数不下跌明天中间价逼近或突破6.5500是大概率事件,即期汇率在6.55左右晃悠也是大概率事件。

总结一下:

《华尔街日报》的报道应该确有其事,但就事论事,文中所引述的与会人士和“接近央行人士”的表态并不专业,可能也谈不上客观。只不过文中各类“人士”的在3月份发表的观点和目前的人民币贬值行情恰好比较吸引市场关注,所以给不少朋友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如果央行新闻处对于这些带有捕风捉影嫌疑的文字都要一一回应的话,估计新闻处那几位工作人员早就过劳死了。

正如笔者前文所言,根据目前的人民币定价机制,目前人民币的走势是可预期的,其贬值行情是在美元强势背景下的正常反应,谈不上央行的阴谋。所以即使明天中间价继续贬值,甚至再创新低,您也别觉得奇怪。

很久没有写这么长的文字了,真累。希望对各位老朋友有所帮助。

延伸阅读一:

以下这篇文章就是韩会师提到的那篇报道


中国央行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改革立场松动》


来源:华尔街日报、作者:Lingling Wei 

在3月份的一次闭门会议中,一些中国最著名经济学家和银行家直接要求中国央行停止同金融市场抗争,放手让人民币贬值。

但他们未能如愿。根据《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看到的此前未公开的会议纪要,一位央行官员称,首要任务是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

这次会议明确表明中国最高领导层已经对九个月前意外宣布的重大政策转变失去兴趣。中国央行于2015年8月表示,将让人民币汇率更加市场化,以此作为推动中国这个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进一步对外开放的重要一步。

但现实情况是,根据会议纪要,人民币汇率日常波动如今又回到了政府严密控制之下。会议纪要详细列出了中国官员与顾问的私下讨论和谈话内容。这些顾问对《华尔街日报》谈到了中国的外汇政策。

据与中国央行关系密切的人士透露,1月4日,该行悄悄放弃了基于市场的人民币中间价定价机制。该行并未宣布这一转变,但官方已基本回归到旧有做法,即基于政府意图来设定每日中间价。

这种政策上的反复折射出中国决策层对经济放缓驱动资本外流的担忧不断加重,至少眼下,政府官员认为人民币汇率市场化得不偿失。重新强调人民币稳定性也会让中国的贸易伙伴松一口气,他们担心人民币贬值会刺激中国出口,让其他出口国受到打击。

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是中国汇率政策10年来最大的一次改革,意在提高消费者的支出能力,让中国经济焕发活力。但来自金融市场的负面回应和国内资本的大量外流令人担忧,以国家主席习近平为首的中国最高领导层不得不予以重新考虑。


据与会人士透露,在去年12月召开的一次戒备森严的党内高层会议上,习近平谈到中国市场和监管体系的不成熟,称大多数党内官员在引领经济走可持续发展道路方面做得不够。


对中国央行而言,习近平的讲话可能只有一种解读:踩刹车。

中国央行副行长易纲4月份在华盛顿表示,市场仍是人民币汇率的首要决定因素。

接近中国央行的人士称,中国央行在设定中间价时转而交替使用参考美元汇率和参考一篮子货币的方式。央行新闻办公室未回复记者的置评要求。

本月早些时候,中国政府似乎展开了一场宣传闪电战,目的是重申其整体经济改革意图,同时维持人民币基本稳定。受信贷投放提振,中国经济第一季度增长了6.7%,但仍是七年来最慢增速。期间一万亿美元新增贷款中的大部分流入了房地产市场,从而引发了人们对靠信贷拉动的中国经济扩张能否持续的质疑,同时中国领导人进行经济结构调整的决心也受到质疑。

中共官方媒体《人民日报》5月9日发表了一篇长文,对中国重回通过刺激实现经济增长的老路发出警告。

知情人士称,习近平的高级经济顾问授意发表了这篇文章。这篇文章同时也强调了维持人民币基本稳定的必要性。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未回复记者的置评要求。

现年62岁的习近平在2012年年末上台,目前已将自己塑造为过去10年中国最强势的领导人。

中国的经济政策很长时间以来一直由国务院总理负责。但这种情况在习近平上任后发生了变化,他将控制权集中到了自己手中。与此同时,据接近习近平的官员称,对于总理李克强领导的政府未能有效落实习近平的结构性改革决定,习近平感到失望。

认同李克强观点的人士表示,李克强面临左右为难的处境,因为他的职责也包括实现习近平制定的经济增长目标。这些人士称,要想实现经济增长目标,就意味着政府将不得不减缓在关停过剩产能、增加资本流动便利性和其他改革方面的力度。

中国目前的汇率政策重点是求稳而非求变,这反映出,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将于明年换届之际,内部的角力已经开始。该委员会七个委员中的大部分人选都将发生变动。一名中共高层官员表示,在这个关键时刻,没有人希望犯错。

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改革步伐的放缓令中国央行陷入应对人民币持续下行压力的困境。4月底以来,人民币已连续三周贬值。

维持人民币稳定需要动用中国的外汇储备,同时也会限制中国央行为中国经济提供保护的能力。

中国4月末的外汇储备为3.22万亿美元,较2014年6月时近4万亿美元的规模显著下降。美国财政部估计,从去年8月至今年3月底,为支持人民币汇率,中国政府出售了超过4,800亿美元的外汇资产。

瑞银集团(UBS Group)估计,流出中国的企业和个人资金规模从去年12月和今年1月的超过1,000亿美元放缓至4月份的280亿美元。中国监管机构加强了旨在抑制资金外流的管控措施。

苏格兰皇家银行(Royal Bank of Scotland)中国经济学家胡志鹏(Harrison Hu)称,中国潜在的人民币贬值压力仍未消除,因为到目前为止,推进重组和改革的努力时断时续,这令金融市场面临受到冲击的风险。

在中国,汇率政策一直是政治色彩最浓重的经济问题之一。呼吁中国央行允许人民币顺应市场趋势贬值(中国央行去年8月份就曾暗示会这么做)的还包括中国商务部,该部门希望人民币贬值能够对出口企业起到扶持作用。

出口企业的期待与政府智库中国社会科学院(China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的经济学家们不谋而合。这些经济学家认为,在经济增速下滑导致资本流出中国的情况下,人民币的估值已经过高。

另一边是中国的大型国有企业,这些企业应对市场波动的能力普遍较差,并且背负大量以美元计价的债务。因此,它们更希望人民币紧跟美元。

中国央行一直提倡人民币更加自由地浮动,希望以此让经济的运行更有规律可循。这在根本上回应了习近平上任之初的承诺,即让市场力量在经济运作中扮演“决定性的”角色。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希望确立人民币的国际地位,中央政府2015年经济工作的重点之一,即是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简称IMF)将人民币纳入其储备货币篮子。

取得这一里程碑式的成就将会彰显中国日益增强的经济影响力。目前中国在全球经济产出中所占比重为15%,该比重是10年前的近三倍。

去年,长期担任中国央行行长并支持市场化政策的周小川看到一个一箭双雕的机会:既能按照IMF的要求在人民币定价过程中给予市场更大的影响力,同时又能释放人民币面临的一些压力。

中国央行维持人民币汇率紧盯美元的成本越来越大,周小川曾在2015年3月份称,已到了改变汇率政策的时候了。

去年8月份,中国央行称人民币中间价将根据前一交易日的市场收盘价来设定。在此之前,人民币汇率完全由中国央行设定。中国央行同时将人民币中间价下调近2%。

这一声明几乎没有透露什么细节,相关解释也很少。投资者认为,中国经济当时的情况非常糟糕,以至于中国央行需要采取特别举措来扶持中国的出口企业。此次人民币贬值导致人民币汇率大幅下滑,哈萨克斯坦、越南、巴基斯坦等国很快相继对本币进行了贬值。

由此引发的恐慌性反应令中国领导人感到不安。此后一两天中,习近平担任组长的中央财经领导小组指示中国央行稳定人民币汇率,该行之后通过进一步动用外汇储备稳定了人民币汇率。

当时,初秋的凉风已驱散了北京夏日的炎热,但习近平所在的中南海南院的温度却在上升,当时的情况令他感到不安。

这一增强人民币汇率市场化的举措成为了不确定性和资本外流的主要原因。一位主管经济的官员将此次人民币汇率市场化举措称为“伪装成改革的贬值”。

中国股市在此次汇率改革后的两周内暴跌近25%,而中国的外汇储备则在去年8月份减少了939亿美元。

去年11月,IMF同意将人民币纳入其储备货币篮子。据接近中国央行的知情人士称,许多中国官员有一种“完成任务”的感觉,而央行对其新的人民币汇率设定机制的决心也开始动摇。

据了解去年12月份召开的中共年末经济工作会议的人士称,习近平在此次会议上暗示,中国金融市场的动荡让他对加快改革步伐的态度更加慎重了。

延伸阅读二:


伍戈:要对汇率双向波动有一定容忍度


来源:财新网,作者:王力为,财新记者霍侃对本文亦有贡献


“更加灵活的汇率可以通过好的制度设计实现,当然这也要求各界对双向波动的频率及其幅度有一定的容忍度。”刚离开人民银行货币政策二司的伍戈博士表达了这样的个人学术看法。


        5月18日,在履新华融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的第三天,他接受了财新记者的采访,谈及他个人对人民币汇率政策、国内信贷政策等的看法。他认为,考虑到当前国内外形势,单方向的汇率预期显然不利于当前外汇市场的繁荣与稳定。


  在近几个月人民币汇率大体保持稳定后,近期汇率波幅开始扩大。未来是否可能出现一些风险?


  “我个人相信‘不可能三角’理论规律的作用”。伍戈表示,如果害怕汇率过度浮动,想维持相对稳定的汇率水平——这也是过去许多新兴市场国家的普遍事实,那么可辅之以一定的资本流动宏观审慎管理来实现。


  但是这么做并非完全没有成本,例如,操作中可能难免不会伤及部分具有真实贸易投资背景的实体企业,同时可能会影响微观主体全球配置金融资源的能力。


  “如果汇率可以更加灵活浮动,经济增长就可能靠内外两个引擎来调节——并不必然是以邻为壑的竞争性贬值”,如果只通过国内投资信贷拉动一个引擎而放弃汇率灵活性,尽管确实短期内能起到稳定汇率市场的作用,但是其副作用是潜在的和中长期的。


  在伍戈看来,国际经验表明,实现汇率制度由固定逐步转向更加灵活有两种路径,第一种是被迫的:本币抛压实在太大,不得不退出干预。


  第二种是通过好的、主动的制度设计实现,这特别适用于仍然保有一定资本流动管理能力的国家。历史上,智利等新兴市场国家就是通过良好的制度设计,较平稳地完成了从固定汇率到浮动汇率的过渡。


  值得一提的是,2005年7月,马来西亚与中国在同一天开启汇改。他进一步举例称,马来西亚林吉特其后的走势是趋势向上,但波幅不断加大,而中国似乎是单向“拾级而上”。


  马来西亚的这种做法有两个好处:一是有助于缓解热钱过度流入的压力,因为汇率的波动性(方差)有助于减低本币的夏普比例,可有效减少在升值预期强烈的环境下对本币金融资产的过度追逐;二是汇率制度被国际社会认定为更灵活。2005年之后的好几年,在IMF每年对各国汇率制度的评估中,马来西亚的汇率制度被认为更灵活,尽管该国货币实质上的趋势性升值幅度并不一定比人民币少。


  鉴于此,伍戈认为汇率改革和调整有着内在客观规律和国际成功经验。“别一条直线升值,也别一下子狂贬。”可以逐步双向灵活波动,不一定形成非常确定的短期汇率走势或预期,但中长期趋势可以根据经济基本面的变化而自己把握,过程中可辅之以一定的资本流动宏观审慎管理和央行操作管理。


  对于当前人民币面临的情况,他表示,“单向的贬值(预期)肯定是不好的,在中国,宏观微观主体都是在新的环境中不断在干中学”,因为过去数年尤其是加入WTO后,中国更多面对的是趋势性升值压力,现在的情形更加新颖和复杂。


  近期,有市场人士根据人民币汇率走势总结出“非对称贬值”的当前汇率政策策略。亦有人士认为,新公布的“收盘价+一篮子货币”的中间价定价机制仍然不够透明。


  对此伍戈认为,考虑到今年金融风险事件较多,以及当前的国际环境,还是需要保留一定的政策灵活度。有时确实牵扯到跨境套利的问题。新加坡的汇率制度虽然也是有一定的透明度,但其决策仍是一个相机抉择的机制。


  他建议,从技术设计的角度说,好的时间窗口可以考虑稍微多动一动。


  不过,这样的策略除了要求技术上有好的设计,还要求社会各界有一定的容忍度。他表示,当波幅加大时,能否顶住来自各方的压力?有时,国内进出口企业、国际社会等基于各自所处位置,会对于人民币汇率走向有截然不同的诉求。


  因此,在方向上明确是更加灵活浮动汇率体制的大前提下,找准策略,寻找时机,容忍波动幅度,允许试错,这些都做到,才能有一个痛苦指数相对较小的汇率改革周期,从而进一步促进中国经济的内外均衡发展。“当然,我们也确实需要一定的定力和耐心”。他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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