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市扫黑全面升级 灰色利益堪比老鼠仓

　　有知情人士透露，继中信证券固定收益部执行总经理杨辉和万家基金经理邹昱两位固定收益大佬落马后，4月17日下午，另一大佬级人物——齐鲁银行金融部徐大祝也被公安调查。随着事件的曝光，银行间债券市场的灰色利益链也随之浮出水面，有基金经理感叹此堪比股票“老鼠仓”，而且还“不像股票老鼠仓还得用资金去抬轿子”。

　　种种迹象显示，银行间市场监管风暴或已经来临。

　　三位大佬落马债市灰色利益堪比股票“老鼠仓”

　　4月16日，万家基金官方证实旗下基金经理邹昱被公安调查。同日，中信证券亦证实其固定收益部董事总经理杨辉在一个月前接受调查。业内知情人士透露，“此次案件主要涉及银行间债券的违规代持问题，属于一级半市场层面，目前上海证监局已经令辖区内券商上报各家券商债券代持情况。”此外，齐鲁银行内部人士确认，17日下午，齐鲁银行金融部的徐大祝也被公安调查拘留。

　　据悉，杨辉被调查就是因其利用代持养券的手段，通过其妻子的账户买入债券，然后再高价卖给中信证券固定收益部以获得高额收益。杨辉这种“公对私”的做法揭开了固收潜规则，券商身兼债券的承销发行与投资收益于一身，若在承销过程中遇到优质项目，通常会通过第三方机构“代持”的方式自购一部分。

　　而对邹昱被调查的原因，目前外界存有两种说法，一是其也利用丙类账户输送利益；另有一种则是，邹昱利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市场的估值有偏离，私下与交易对手签订协议，通过代持交易，最后把价差收益转到自己名下或者其他人名下。有深圳某基金公司副总经理推测，齐鲁银行的徐大祝很有可能就是配合邹昱进行交易的人。从去年12月26日发布的“09齐鲁银行债 （092011 ,,,）2012付息公告”中可见，发行方的联系人为徐大祝，而09齐鲁银行债券的主承销商即为中信证券。

　　那么何为丙类账户？根据《债券托管账户开销户规程》规定，在银行间市场中的交易账户分为甲、乙、丙三类。甲类账户为商业银行，乙类账户为信用社、券商、基金等非银行金融机构，而丙类账户则为非金融机构法人。丙类账户公司的注册门槛较低，且一般拥有丰富的渠道资源，在企业发债时，可通过承销团拿到新券，然后再在二级市场上卖出，赚取差价，因此很容易成为债券交易灰色利益的栖身地。

　　而所谓代持，就是指乙类账户的基金公司投资债券，然后找到该基金的基金经理与他人合伙控制的丙类账户投资公司代为持有融得资金，再次买入债券，然后再代持，如此循环操作可成倍放大杠杆。养券的操作手法与代持类似，不过周期相对较长。

　　在代持养券中，基金经理不仅可以获得债券收益，还可以私下获得丙投资公司代持酬劳的分红收益。银行也有代持的冲动，不过受政策限制，银行代持债券规模有限。某基金经理表示，“债券这块水挺深，因为能够操纵的资金量非常巨大，且又是无本生意”，“仅是做代持、养券，就能够从中提取丰厚的返点。不像股票老鼠仓还得用资金去抬轿子。”

　　监管风暴或已来临业内人士：参考交易所股票管理债券

　　债券三位大佬级人物相继被调查，在联想到3月25日银监会发布的“8号文件”中直指银行理财资金“非标准化债权资产”的投向，或许银行间市场监管风暴已经来临。某券商固定收益部负责人表示，“其实，早在4月上旬，就已有银行人士透露，央行将对银行间债券市场进行大规模检查，时间从5月份开始，为期四个月。但后来也有人说，已提前至3月份，目前正在检查当中。”

　　4月18日，有知情人士透露，杨辉就是在今年3月监管层对券商业务进行大检查时被发现问题而被调查的，而他的违规也促使监管层下决心重点检查固定收益业务。固定收益类产品从表面上看风险低、收益低，但在实际操作中却存有很多人为放大风险的现象，并且这些风险的放大常常游离在监管之外。

　　多位券商人士感叹，自己迟迟不涉足更有前途和“钱途”的固收领域，就是怕把持不住做出违规之事。比如一些基金经理为了获取更高的收益率，往往通过多轮代持不断放大杠杆来提高基金超额收益。

　　目前对基金公司而言，加强对固定收益投资团队的内部控制迫在眉睫。但有基金公司表示，单纯从交易价格等来看，很难事前监控。而且银行间债券交易模式的隐蔽性，也增加了基金公司内部控制基金经理个人从事丙类账户违规交易的难度。

　　因此，有私募债券人士认为，监管部门可以借机对债券市场加以规范，按照交易所股票那样将其纳入中央证券登记结算体系，从而可以有效杜绝代持等不规范现象。

　　据悉，此次针对债市黑幕的调查已经超出了金融监管部门行政稽查的范畴，升级为全面的刑事调查。目前该案已经由公安部经济犯罪侦查局直接参与和主导，侦查范围涉及银行、信托、证券和基金等银行间市场所有参与主体。另有消息指出，东吴证券(601555.SH)和华泰证券(601688.SH)正在配合调查。

　　相关资料

　　杨辉：中信证券固定收益部执行总经理，同时负责固定收益研究部的工作。2002年4月加入中信证券，在中信证券固定收益部担任执行总经理期间，中信证券2011年和2012年固定收益业务债券做市交易量均为同业第一。

　　邹昱：万家基金固定收益总监投资总监、招牌基金经理

　　徐大祝：齐鲁银行金融市场部债券分析师；2007年于济南银行任职，后转至齐鲁银行。曾为包括上海证券报在内的数家专业财经媒体撰写债券专栏文章。